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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愛那么多，卻連一臺電腦都比不上。

（一）

在網(wǎng)吧的窗外，日光瘋狂的照射，它們侵占了那些或龐大或細(xì)小的銀白色金屬，在它們的身上盡情地反射出皚皚的白光，刺目的亮度吞噬了那些欲探究的眼睛。

光線在空氣中傳播，思想游蕩的地方被砌起的墻圍住，于是墻外的熱情蔓延不到黑暗的角落便已被硬生生的截住去路，墻外充斥著高高的溫度，那些黑暗的元素都擠進伊葉的心里，冷漠卻又孤寂。伊葉蜷縮著身體在網(wǎng)吧的角落，像個小孩那樣，在閃爍的電腦屏幕面前，任性的流淚，淚水滑過臉頰的聲音以及低低的抽泣聲被耳邊的喧囂覆蓋。這樣，就好了吧，遺忘了自己。

當(dāng)莫洛對著旁邊的女孩叫了第N次“喂”后，他毅然的摘下了女孩的耳塞。女孩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憤怒的喊了聲，“喂。”“喂。”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在吵雜的網(wǎng)吧里停滯了不夠一秒鐘的時間。伊葉煩躁的吼到，“你干嘛啊你，丫的，我哭犯著你了。”

莫洛愣了一下，隨后說：“你以為我愛理你啊，那個，請你沉重的屁股挪開一下。”

伊葉沒反應(yīng)過來，指著依舊閃爍的屏幕說：“你丫的，我錢還沒用完你趕啥啊。”

莫洛沉著性子，不緩不慢的說：“我的背包帶被你侵占多時了。”

伊葉紅腫的眼睛看了看座位下的背包帶，有點尷尬的抽出背包帶，卻依然不服的低咕著。

莫洛嘆了口氣，低下頭從背包里拿出餐紙遞給伊葉，“哭得好像世界都要塌下來了一樣，傷心的人又不止你一個。”

伊葉拍掉莫洛遞過來的餐紙，吼道：“你懂什么！你怎么會懂失去至親的痛苦！”伊葉說完眼淚又不爭氣的順著臉頰一大片一大片的滾下。

莫洛停住要往前傾的身體，脫下背包，繼續(xù)坐在剛才的位置上。伊葉把臉埋在雙手間身體不停的顫抖，垂下的發(fā)絲隨著她的顫抖而散落下來。莫洛沉默了好久，沙啞的聲音說：“我懂。”

伊葉抬起頭，朦朧中她看到對面的男孩微紅的眼眶，沉默的看著鍵盤，而眼睛卻沒有焦距凝視著前方，似乎在透過眼前看向更遠(yuǎn)的時空。莫洛感覺到伊葉注視的目光，稍微搖下頭，輕扯著嘴角，“擦干你的眼淚吧，帶你去個地方。真是的，你這樣的人都有，開著喜劇的電影在這里哭，真不像話。”

那一刻，伊葉似乎體會到朋友曾經(jīng)說過“有些人與生具來就有一種讓人信賴的感覺”的話，男孩牽強的笑容在他俊朗的臉開放，有點冷傲卻又那么美麗，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跟著他走。

當(dāng)他們從網(wǎng)吧爽冷的空氣連通到外面時，巨大的溫度差異壓著他們不斷升溫的身體，像在蒸籠中不斷升溫的食物，分子不停的撞擊。

伊葉跟在莫洛的后面來到了電玩城，里面的人放肆的呼喊著，那些音樂一波一波的蕩漾開來。瘋狂的人，不停歇的世界，翻滾。

他們在里面瘋狂的玩著，然后笑得天昏地暗。

當(dāng)莫洛和伊葉從電玩城出來時，太陽早已躲在了地球的另一面，黑暗降臨在這個城市，華燈張彩，腐敗奢侈的生活在夜的掩護下猖狂。伊葉說：“我叫伊葉。”莫洛說：“我叫莫洛。”

然后他們坐著不同的班車，往著不同的方向說再見。

那兩個在N城傷心著的孩子，那女孩說：“昨天，我的媽媽在車禍中遠(yuǎn)離了我，再也不回來了。”那男孩說：“昨天，我的爸爸心臟病發(fā)作，然后永遠(yuǎn)的沉睡，逃離了痛苦。”

（二）

X校的校門口熙熙攘攘的擁擠著那些放假歸來的學(xué)子，伊葉擠在人群里提著手上的重物不停的喘息，陽光還真是明媚。當(dāng)她看到不遠(yuǎn)處的好友閉云時，她興奮的揮舞著手臂，朝著那個方向不停的進攻，口中不停的喊著“云丫頭”。

伊葉看到閉云一樣興奮的回應(yīng)著她，卻沒有朝她跑來，伊葉看到她朝著一個方向似乎在說什么沒落，應(yīng)該和誰說著某某人沒落了吧。當(dāng)她費力的來到好友身體時，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微微的侵入，閉云搖著她的手臂依舊那么無理取鬧著，伊葉微笑的看著好友，世界真的還那么美好呢。

她們走到了新的宿舍，再過一年，她們將離開這座宿舍向著大學(xué)門口邁進了。高三，別人說，那是黑色的。

新的教室里同樣的人在興奮的訴說自己假期中的經(jīng)歷，鈴聲短促卻又幽長的回蕩，驚慌滿教室的熱度，然后慢慢的消散。閉云撅著嘴不滿的走回座位，看著銅黑色的銅鈴暴出了一句“丫的。”伊葉抱著肚子在閉云的后面狂笑。閉云突然回眸，笑著對伊葉說：“親愛的，等會我再來。”

教室很安靜，像平靜的湖面，或說，像平靜的死水激不起半點波紋，廢銅爛鐵在里面混淆。那些靈動的手指在手機的鍵盤上靈動的飛舞，完成，發(fā)送。戴上耳塞的世界只有音樂的溫度，旋律不停歇的吶喊。伊葉沉溺在許嵩的悲傷里獨自欣賞那些如同隔空的聲音。窗外，是依舊陽光明媚的世界。

教室里開門口的聲音“吱呀”的響蕩在這個窄小的間隙里，那個依舊穿著時尚衣服的年輕班主任領(lǐng)著一個稍瘦卻高挺的男生走了進來，男生俊朗的臉上冷漠的看著，松垮的衣服隨意的在他身上站腳，那么的玩世不恭。男生磁性的聲音在教室中回蕩，“我叫莫洛。”

男生磁性的聲音和滿教室的私語被伊葉放大的音量隔絕在她的世界外。

（三）

莫洛看著那一雙雙好奇的目光，以及那些有點仇視卻又羨慕的眼神，他的眼角看到了那個在后三排里戴著耳塞沉溺在自己世界里的女生，他朝那個方向走去。伊葉迷糊中似乎聽到了閉云尖叫的聲音，她睜開眼，然后她看到一大片的黑影籠罩著她，那些日光繞過那個物體遺下一個巨大的黑影。莫洛看著那個睜開眼的女生，原來世界真那么巧呢。

莫洛在伊葉旁邊的位置坐下，然后笑著看著那個錯愣的女孩，女孩說：“是你！”

伊葉記得，旁邊的那個男生是那天對自己說“哭得好像世界都要塌下來一樣，傷心的人又不止你一個”的人，那天他和自己一起笑，那些黑暗的東西在心底便被拉扯出去，換來滿心的陽光，放空的世界里，她記得，那個笑容異常的溫暖。那個男生說，“我叫莫洛。”

夏日里，記憶里的那個男孩說，“昨天，我的爸爸心臟病發(fā)作，然后永遠(yuǎn)的沉睡，逃離了痛苦。”

（四）

鈴聲總是在教室里那些按耐不住的活力下及時的充斥在這個教室，那些被壓制的細(xì)胞瞬間活躍。

在剛開始向閉云解釋自己與莫洛的關(guān)系后，閉云一臉不服的說：“干嘛那天他就對你笑啊？真是的。”

伊葉搖搖頭，任由閉云的胡鬧。“你這丫頭片子，有完沒完啊。”

伊葉一把扯過莫洛，“來小子，笑下。”

莫洛一臉無奈的說“沒用的，你不懂叫我笑過多少次了，可她還是在意那天，唉。”

伊葉低咕了句“丫的。”閉云就笑著跑開。

莫洛說：“來這里一個月了，帶我出去走下吧。”伊葉點點頭?；蛟S真的是因為署假最黑暗的一天相遇的緣份吧，他們在短短的一個月里早已成了最為知心的朋友，那么緊迫靠近的心，所以當(dāng)閉云問她，“你喜歡莫洛嗎？”她的心莫名的跳動，口中卻否認(rèn)道：“誰會喜歡他啊。”而心中閉云的那句話一直在心里重復(fù)著，“喜歡嗎？喜歡？喜歡……”

真的陷進去了吧。

莫洛看著那個自娛自樂在眼前跳動的身影，陽光在她暫白的臉上滑過，潔白得那么一塵不染。

在兩人都最黑暗的那天，他們相遇，那晚，她站在車牌下，昏暗的燈光灑在她的臉，沖洗著她悲傷的臉，她笑靨如花，那個畫面一直停駐在他的記憶里。莫洛以為，那一別，就再不相遇了吧。

而當(dāng)他從N城的名流貴族學(xué)校中轉(zhuǎn)到X學(xué)校時，在教臺上，他看到那個獨自享受音樂的女孩，那般的熟悉，他沒有猶豫就走了過去，看著那張僅見過一面卻又異常熟悉的臉微笑。黑暗的那天，他們在彼此中解脫，他們沒有留任何的聯(lián)系方式，只當(dāng)那是一場擦肩而過的火花，在彼此的記憶中絢麗的開放。

（五）

當(dāng)莫洛和伊葉躺在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草地上時，晨光慢慢的充盈整個山頭。

在學(xué)校的時候，莫洛說：“葉子，帶我去看日出吧。”伊葉拍著莫洛大喊：“叫我?guī)闳プ咦呔蜑榱丝慈粘霭?。小?hellip;…你還真找對人了！”

所以當(dāng)莫洛看到伊葉在自己的前面輕車熟路的來到這個山頭時，莫洛心想，確實是找對人了啊。

伊葉張開自己的手，平倘的躺著，她說：“我不開心的時候這里總是容納我的地方。”

莫洛偏過頭，他看到伊葉恬靜的臉，她閉上眼睛努力的呼吸著這些清新的空氣，像個小孩那般倦戀著母親的懷抱。

伊葉說：“媽媽出事的那一天，我躲在這里哭了一整天。我總是記得我的媽媽寵溺的撫摸著我的頭，她總是跟我說‘小葉長大了’，我的媽媽說，我漂亮得像個精靈那么惹人憐愛，可是她那么狠心的就離開了我。”

莫洛看到伊葉輕扯的嘴角那么苦澀的在笑，眼角晶瑩的液體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那么快速的落下。莫洛想抱著眼前的那個孩子，可是，他不能。

伊葉繼續(xù)說：“小子，你知道嗎？那天我抱著我媽媽的尸體拼命的哭，那些血是溫?zé)岬?，染紅了我的手，我的衣服里裝滿了媽媽最后的溫度。”

莫洛從草地上坐了起來，看著那個從地平線上不斷上升的球體，耀眼的亮度那么孤傲，讓人無法直視。莫洛說：“我爸爸的公司倒閉了，他抱著那些廢紙瘋狂的吼叫，然后他心臟病發(fā)作，就死了。”

伊葉坐起來轉(zhuǎn)過頭看著莫洛，莫洛也剛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彼此的眼睛里傳遞著只有他們懂的東西。伊葉擦干眼淚抬頭看著天空，說：“太陽很高了呢。”

閉云曾經(jīng)和伊葉說過，莫洛是從白馬中跌落下來的王子，曾經(jīng)的他那么耀眼，他的名字在很多學(xué)校中游走，而他的白馬遺失了，所以他一個人獨自流浪。

這是多么讓人心疼的孩子。

（六）

高三是異常忙碌的，那些被老師日漸灌滿的頭腦，裝的都那些公式理論之乎者也，連平常一直和伊葉胡鬧的閉云也一本正經(jīng)起來，當(dāng)伊葉打趣的道：“用得著那么拼命嗎？你那些活力分子就那么安份了啊。”

閉云頭也不抬的依舊埋在書本里，說：“得啦，我沒你的聰明才智，再不笨鳥先飛離那些人就越來越遠(yuǎn)了。”伊葉笑道：“呵，原來你一直是笨鳥啊，你說的那些人是某個人吧。”

伊葉成功的讓閉云追著她滿教室的奔跑，莫洛看著那個活躍的身影淺淺的笑著。

莫洛在班里一直都是別人口中的冷漠帥哥，只有在伊葉面前才會露出點微笑，所以那些人一直都懂，莫洛和伊葉是好朋友。而當(dāng)莫洛的那些粉絲拿著給莫洛的情書在門口探頭探腦時，她無奈的笑了笑，她總是聽到那些人喊她“伊同學(xué)、伊學(xué)姐”。

而當(dāng)她在那些學(xué)妹中站起，把那些情書放到桌面上時，她說：“莫洛有女朋友了你們不知道的啊？”那些女生特有的嗓門一下子躁動起來。

伊葉繼續(xù)驚訝的說：“我是莫洛的女朋友，你們真的不懂？哦，也是，我們最近才開始的。”說完，她甜蜜的笑了下。

她滿意的看到那些人逐漸的散去，然后她聽到一個帶有點抽泣的聲音說：“雖然我很喜歡莫洛學(xué)長，可伊學(xué)姐你很漂亮，你們很配，我把學(xué)長讓給你！”然后伊葉看到那個有點嬌小的女生跑出了教室，伊葉愣愣的站在那里，低聲道：“怎么感覺我催殘了祖國的花朵了。”

伊葉轉(zhuǎn)過頭，看到了在教室后門輕笑的莫洛，沒來由的心跳。“喂，小子，我這是為你杜絕了蒼蠅的騷擾啊，你要謝我。”

莫洛走過來，凝視著伊葉說：“哦，那就做我女朋友了。”然后伊葉的耳邊聽到了同學(xué)們沸騰的聲音，臉剎時的躁熱，她轉(zhuǎn)身走出了教室，她的眼角掃到了在位置上看著她的閉云，她沒看清楚她的表情就逃出了教室。

云丫頭，我真的喜歡上莫洛了。

（七）

伊葉和莫洛依舊躺在山頭的草地上，伊葉轉(zhuǎn)過頭說：“早知道我這么做就可以減少浪費那么多紙，我早做你女朋友多好。”

莫洛輕笑著：“那你不早說。”伊葉起身輕捶著莫洛，說：“明知道我不會還笑我。”

那個山頭的草地上一直積著莫洛和伊葉的笑聲，像一個無止盡的湖底，永遠(yuǎn)沒有蓄滿的時候。

莫洛確實是一個驕傲的王子，他的成績很好，總是在班級的前幾名，而伊葉總是在十幾名中徘徊。他們兩個都失去過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彼此都珍惜著彼此，別人都說，莫洛和伊葉是最恩愛的一對。

學(xué)習(xí)的時間越來越緊迫，高考的漸近線日漸的壓迫著這幫在學(xué)習(xí)日與憔脆的神經(jīng)。迷迷糊糊中，時間已經(jīng)踏入了高考計時的時間。

從莫洛和伊葉在一起后，閉云更多的時間是埋學(xué)習(xí)里忙得焦頭爛額，每次伊葉叫著閉云出去的時候，閉云都說：“我才不要參與你們的二人世界呢。”

慢慢的，兩人之間也就是只是匆匆的路過然后打聲招呼。閉云的成績慢慢的提升，終于在伊葉的身后落腳。

高考，那個名詞在高三的每個教室里被不斷的放大。

（八）

不知什么時候起，每天，伊葉總是習(xí)慣的在六點十五分時打通莫洛的電話然后再掛掉，莫洛已經(jīng)醒了吧。

伊葉買好早餐然后騎著自行車在早上涼爽的風(fēng)中馳行，莫洛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公車上了。

伊葉綁起的長發(fā)在微涼的空氣中飛揚，像是那些風(fēng)中搖拽著身姿的柳條。

莫洛關(guān)掉那扇有點陳舊的門，鐵管磨擦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寧靜的小區(qū)，異常的刺耳，手機閃亮著的屏幕，伊葉的笑容被定格。莫洛看著用伊葉照片做成的手機壁紙，嘴角稍微的上揚。

莫洛輕快的腳步聲慢慢的消失在渾黃的樓燈下，清晨，夏風(fēng)徐徐。

每天，莫洛和伊葉總是在教室的角落安靜的吃著早餐，看著窗外不斷增加的人。伊葉說：“我要考上和你一所大學(xué)，我們不分開。”

伊葉笑著走在學(xué)校的走廊上，那條和莫洛走了那么久的校道，過完這兩天，他們將要離開這里，告別所有的熟悉，重新在新的地方繼續(xù)旅行。

沒有多久就要開考了呢。伊葉看著前方走來的莫洛，他牽著自己的手說：“葉子，別緊張哦。”

伊葉“哧”的一聲笑了起來，說：“我緊張個頭啊。”莫洛摸了摸伊葉的頭發(fā)，像端詳著一件雕塑品一般看著伊葉，他說：“我要把你現(xiàn)在的模樣帶到考場。”

伊葉任由心中的暖流流淌，她輕輕依在莫洛的懷里，笑靨如花。

他們心里都懂，他們是彼此心中的毒，誰也離開不了誰。

窗外是依舊燦爛的午后，清脆的鈴聲在空氣中綿長的回蕩，高中，終于落幕了。

那條粗大的警戒線已遠(yuǎn)離了那些在高三中不斷掙扎的靈魂，靈魂脫離了桎梏爭先恐后的逃竄。

莫洛和伊葉在X校的林間漫步，日光透過密密的枝葉，灑下零碎的剪影，他們的影子被宰割得支離破碎。莫洛說：“葉子，回家后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伊葉使勁的點頭，說：“你這小子，還當(dāng)我小孩啊。”

“我回家后很少有時間出來陪你。”“嗯，知道了，真嘮叨。”

莫洛的笑聲在林間不停的縈繞，驚恐的鳥兒飛離了巢穴，在天空上不停的鳴叫。

（九）

洛，我想你。伊葉快速的打下了這幾個字，完成，發(fā)送。

莫洛那邊沉默了好久，伊葉看著手機屏幕依舊沒有那個信息跳動的符號出現(xiàn)。洛，你在忙吧。

伊葉放下手機，回家五天了，她和莫洛總是用手機發(fā)著短信想念著彼此，莫洛說，他很忙，沒有時間聽電話，而每次伊葉問他在忙什么的時候，他卻含糊的帶過。

莫洛看著伊葉發(fā)來的短信，心里暖暖的在想，葉子又在想他了吧，他沒有拿放在身邊的手機依舊讓靈活的手指在電腦的鍵盤上敲打。

夜色慢慢的降臨了。

伊葉再也忍耐不住，拿起了手機按了撥號健，耳邊，許嵩的聲音在唱著《認(rèn)錯》，熟悉的旋律在寂靜的夜中彌漫。

莫洛沙啞得有點疲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伊葉輕輕的喊了聲：“洛。”眼淚有點不爭氣的濕潤了眼眶。“洛，很想你。”莫洛說：“乖，早點睡，我也想你。”“你在干嘛呢？”“我……我在上網(wǎng)弄點東西。”“上很久了么？”“嗯，比較難完成，中午就開始了。”

中午，是她發(fā)短信過去的時間呢。

伊葉忍住淚水說：“那你去忙你的吧。”“嗯，你早點睡。”

電話掛斷的聲音“滴嘟、滴嘟”。

洛，我說過不要冷漠我的，那樣我會很難過。伊葉的眼淚終于掙脫了眼眶的囚牢，那么順直的流下。

莫洛看著掛掉的電話號碼，對不起了，葉子，以后我會好好的補償你的。

莫洛起身，拿起了放在書桌上的干面包，已經(jīng)一個下午沒進食了，下午的時候忘了回葉子的短信，她應(yīng)該會生氣的吧。

莫洛無奈的搖搖頭，葉子，忙完這一陣我就可以陪你了。

（十）

離揭示成績只有最后一天了，莫洛看著滿屏幕的文字，葉子，你應(yīng)該考得挺好的吧，我們可以到同一所大學(xué)繼續(xù)學(xué)習(xí)了。

葉子，你不知道的吧，我是個窮光蛋。自從爸爸的公司破產(chǎn)后，為了還債，家里的所有都典當(dāng)上了，連那棟我自小生長的漂亮房子都沒了。我沒有家，我的媽媽拿著平時積攢的一點錢送我讀完了高中，我的媽媽給我租了一個房間，在離學(xué)校很遠(yuǎn)的地方，那樣房價就沒那么貴了。我的大學(xué)，我說過要和你一起上，所以我在網(wǎng)絡(luò)上拼命的靠著自己對電腦的精通而四處招攬錢，我沒有時間理你，真的對不起，葉子，可我是那么的愛你，你有沒有感受得到？你說過，如果我冷漠你你會很難過，我冷漠了你很久了，你會不會傻傻的流了很多淚？所以我每次都會和你說，我也想你，你早點去睡。睡著之后就不會想那么多了不是嗎？

葉子，再過今天，我就可以有很多的時間陪你了，和你一起找學(xué)校，一起去大學(xué)。剛才我倉促的掛掉電話你不會又難過了吧？沒關(guān)系，不久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莫洛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就歸于沉靜，他為了防止別人的干擾就把手機調(diào)成了震動，他沒有看伊葉發(fā)給他的短信。

（十一）

再過今天就可以知道高考的成績了，伊葉撥通了莫洛的電話，莫洛的聲音終于在電話的那頭響起。

“葉子。”“洛，我想見你。”“現(xiàn)在不行，我很忙，不過我很快就可以見你了。”“在玩電腦？”“嗯。我先掛了，我有空再打給你。”

手機斷線的聲音像一個世紀(jì)那般拉得好長好長。

伊葉蹲在路邊難過的哭泣，洛，你冷漠我，我會好難過。

伊葉敲打了一信息，完成，發(fā)送。為什么，我愛那么多，卻連一臺電腦都比不上。

伊葉在公路邊哭了好久，那些行人在她的身邊走過，然后側(cè)目，莫洛沒有回短信呢。

伊葉站了起來，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起步，然后聽到那巨大的剎車聲在她的耳邊響起。溫?zé)岬囊后w染紅了她的眼睛，她記得她的媽媽倒在血泊里，她那么努力的喊她都沒有再回頭，媽媽的最后的溫度在她的懷里消散。她突然間變得好冷，她看到向她走來的莫洛，她伸出手，說：“洛，我好冷，你冷漠我，我會好難過。”

世間的繁雜以及那些喧鬧的聲音像那些計時的水滴，一滴一滴，流逝干凈，然后沉睡。